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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以利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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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鈞本就是想提醒劉元,凡事雖然是好心也不能辦了壞事,強扭的瓜不甜,劉元想幫將士們做媒原是好事,可這些宮女要是都心不甘情不願的,好事就要變成壞事了,到時候適得其反。

沒想到劉元早就防著了,更讓呂雉配合地將事情辦好,尤鈞道:“如此殿下打算如何許配將士?”

“這正是我為難的地方。”按理來說應該從軍階高低開始,可是想了想,劉元又覺得不太好。

但是把人放出去讓她們自己找,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以軍階而定,由高到代。”尤鈞和徐莊異口同聲地回答,尤鈞更是將理由說白了,“若是人與人之間都無差別,將士們因何浴血奮戰為奪戰功。以婚配而令將士們明白,若有什麽好處時,殿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立功最大的人,若是他們想要讓殿下記住他們,便努力多立戰功,以此激勵將士。”

……階級想法,可是,面對單身漢多,宮女就那麽幾個,劉元還有更好的辦法?

“殿下因何猶豫?”劉元沒有一口答應,尤鈞和徐莊都不覺得劉元會想不到這一點,但是在尤鈞徐莊都提出同樣的建議之後劉元還是沒有答應,劉元是在猶豫什麽?

“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應不應該改。”劉元算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眾人都看向她,不解劉元所指何意。

“罷了,事至此,宜靜不動,本為解決麻煩,並非要挑起麻煩。”哪怕想改變,如今的劉元並沒有更多的心思放在改變上。

尤鈞與徐莊都猜不透劉元的想法,但既然劉元想明白了,他們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待送出宮的宮女抵達,煩勞徐先生了。”劉元即將事情定下來交給徐莊去辦,徐莊作一揖而應一聲。

再議起旁的事,軍中諸事他們插不上什麽嘴,只是聽說了一些情況,只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劉元,不知道的且讓劉元等軍中諸位將軍都回來了再問。

這樣一問事再一安排,天都要黑了,一心把人安排好了,宴席也都備下。

“殿下,洗塵宴已經備好,殿下該過去了。”一心走來提醒劉元一句,劉元看了看時辰點了點頭,“好。”

即站起來,“與諸位介紹我帶來的人,往後還得煩勞諸位教導。”

……皆以為劉元帶那麽多的人來是要用的,結果聽劉元的意思還想讓他們幫忙教人?

“皆是家中幼子或是不得寵的孩子,要麽嬌生慣養,要麽目中無人,一個個都是叫人頭痛的主兒。”劉元要不是看在他們都識字,最起碼總還是一點就通的份上,也不會要這些人。

她將這一批人帶出長安,不知省了多少人頭痛煩腦的事,都要暗中松一口氣。

“殿下。”尤鈞板正一張臉,劉元道:“尤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我的弟子不是好當的。”尤鈞認真地告訴劉元,倒在劉元的預料之中,輕輕一笑,“我知道,並未讓你收徒,但是即為上官下吏,難道不需要告訴他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又為什麽要這樣做?”

詢問得十分客氣,而且……

“我不會逼迫先生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不管什麽時候都算數,明日過後若是你還是一樣的想法,我絕不會讓他們與先生討教半分。”

雖不為徒,總是要教著做事,如果尤鈞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劉元還怕尤鈞不經意的錯教了什麽把人給教廢了,到時候別說多幾個人幫忙了,完全是多幾個人幫倒忙。

尤鈞聽著劉元鄭重的承諾,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強迫人的意思,這就好!

倒是劉元看到尤鈞松一口氣的樣子,再次意識到知識在這個年代意味著什麽,所以當初她能得蕭何和曹參收為徒弟真是莫大的榮幸。

當然,一個尤鈞都如此護著自己的知識,落在旁人那裏,劉元可以想像貴族們又是如何護著自己那點事,說來說去還不是怕旁人比自己讀的書多,比自己更厲害,從此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殿下。”思緒百轉,即知前行不易,劉元卻沒有後退的資格,她這一進堂即被人恭敬地相迎,正堂內的宴席滿滿坐的都是人,劉元走進來眾人都瞧到了,立刻朝著劉元作見禮。

劉元被一喚回了神,“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坐吧。”

首座即是劉元的,沒哪一個敢跟劉元來搶,不過看著男女分席的,女的人口是有些少,而男的也確實太多。

神情一斂卻也很快收起來,劉元入座端起酒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一杯敬諸位遠來之客,不過往後我們都是自己人,飲了這杯酒莫再拿自己當客人。”

前面的話已經叫人端起了酒杯,再聽著劉元後面的話,他們都笑出聲來。

“殿下放心,保證不會。”總有腦子靈活膽子也夠大的,出門的時候家裏人已經跟他們說過他們跟著劉元到北地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劉元顯然就打算用起他們來。想要出人頭地靠自己本事,豈有不歡喜的道理。

劉元舉著杯道:“幹這一杯。”

酒杯在手,劉元先一飲而盡,其他人也是紛紛有樣學樣,與劉元一飲而盡。

“另外既然進了北地,今天不說正事,你們且吃著且喝著,且玩著,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人帶你們去熟悉北地,還有北地都是由誰來管事,誰來領軍。”劉元有言在先,今天就不說正事了,讓他們再放松放松,有什麽話等明天過後再說。

“殿下真是通情達理,謝殿下。”一群人聽到劉元體貼的話,笑著奉承劉元,劉元指著他們道:“一群機靈鬼。”

“哈哈哈,殿下過譽,殿下過譽了。”不是真謙虛也得裝著謙虛。

偌大的公主府啊,難得的熱鬧,貴族們都知道劉元設宴為隨她而來的人接風洗塵,可是他們都想明天,劉元究竟是為了什麽急著明天就要見他們?

想到他們收到的消息,劉元雖說回長安才短短不到十日卻鬧得沸沸揚揚的瓊容紙,若不是那日飛紙飄灑了整個長安城,他們手裏未必能拿到一張那樣的紙。像他們這樣的人,家中讀書人並不少,最是明白這紙的意義。

輕如羽毛,用起來比竹簡方便許多,而且筆間落墨,黑白分明,看得更是清晰,不少人已經恨不得立刻沖到劉元的面前問一問劉元瓊容紙售價幾何。

可惜長安傳來的消息啊,求見劉元的所有貴族帖子都被劉元給燒了。劉元還放出話去,沒事的時候不把劉元放在眼裏,想從她劉元手裏求得好處了便急急尋到劉元頭上,巴不得劉元立刻來見他們?可是劉元是他們想見就見,想不見就不見的?

得,劉元記仇啊,若是換了是他們面臨劉元同樣的事,被人同樣的對待,只怕他們會比劉元更記仇。

雖則眼下被如此對待的是他們,他們心裏也生氣,可惜有求於劉元,還是極大的事,再氣他們也只能氣在心裏,萬萬是不敢顯露出半分來。

眼下他們不能確定劉元召集他們是不是要說紙的事,但既然他們還有機會見一見劉元,比起長安的貴族來不知好了多少,他們定是要好好把握的。

故而一大早,不少人都提前出的門,就為了趕在劉元規定的時辰前抵達的公主府。

劉元既有吩咐自有人引著他們進來,公主府裏進來過的也沒有幾個,一路行來看到府中侍從也罷,侍女也好都低頭安分的行過,看得出來劉元的規矩極重。

貴族們進來的時間相差無幾,也是他們早約好的,故而時辰還沒到,公主府的正堂已經匯集滿人。

劉元聽到來報說人都已經到齊,孟非正忙活招呼人,尤鈞和徐莊也早到候著,劉元換上一身正裝,轉過頭,瞧著一旁立著的人都倒抽一口氣。

“不錯,還是能唬人的。”劉元見著她們的反應倒是肯定了自己這身裝扮還成,能唬著人。

話畢即往外走去,一心和阿花都跟著,到正堂的時候瓊容也到了,劉元作見禮,瓊容道:“不必多禮,進去吧。”

劉元也不贅言,擡腳往裏去,裏面滿堂的人都在等著劉元,聽到動靜即回頭看了過去,見著劉元行來都連忙見禮,“殿下。”

“諸位不必多禮,沒想到諸位那麽準時,都請坐吧。”劉元請他們都坐下,眼下離得巳時還早著,劉元誇讚一句,一群人且當作自己什麽都沒聽懂,只管落坐。

座位有序,劉元自是首坐的。而且劉元此時一身墨色繡著金邊的服飾,乍然一看皮頗似朝服,仔細一看才看清這絕不是朝服,卻也是符合劉元的品階可穿的衣服,款式倒是比朝服方便。

“這一份是我從長安帶回來的詔書,諸位先看一眼。”劉元笑笑將懷裏的詔書遞出來,瓊容等知道內情的並無異色,倒是貴族們明白這是重頭戲來了,劉元果然有事等著他們。

“多謝殿下。”從劉元的手裏接過劉元遞過來的詔書,姬淮是第一個看的人,只是一打開看到上面的內容,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眾人一看他的表情便知是好事,要不是好事姬淮能那麽高興!

“汜侯看完了嗎?看完給我們瞧瞧。”急切的想知道是什麽事讓姬淮那麽高興,雖然心裏也有猜測,因為沒能看到想要親眼確定一下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姬淮看清楚了,他才一擡頭都沒等他說話已經有人直接搶走,爭相湊過來顧不上形象地盯著詔書想要看清楚。

“汜侯,元可是說到做到?”劉元沖著姬淮問一句,當初他們說好的名單眼下全都詔書下發給了他們官位。

“自然,自然。”其實那麽多的名單他們以為能達到一半就不錯了,結果沒想到劉元竟然讓劉邦全批了。

劉元深得劉邦的心還真是名不虛傳。想來也是,劉元一心一意都為劉邦也為大漢的江山著想,劉邦豈會舍不得給劉元一定的權利。

想明白了這一點,姬淮沖著劉元笑得更真誠,劉元也不吝嗇給他們一個笑容,“很好,當日我答應你們的我都做到了,而為大漢的官吏,盡為臣之責,你們總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笑瞇瞇地問來,引得他們都看向劉元,哪怕他們的手裏還傳著詔書在看,但是看到身邊的人都是那樣的動靜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想弄明白怎麽回事,怎麽都看著劉元不動了。

“為官者為民謀福,為大漢謀福,前車之鑒,諸位最好都告訴他們。我會不定時抽查,諸位,若是這名單上的人不自覺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諸位可是清楚得很?”

劉元目光盡是淩厲地掃過他們,讓他們都聽清楚了,別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

“當然,當然。”劉元用事實告訴他們,她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既然她能從劉邦手裏為他們要來官位,同樣她也可以讓把他們的官職除了。

“多謝殿下。”姬淮無論心裏是怎麽想的,還是第一個與劉元作一揖,畢竟樁交易其實算是劉元和他接上頭來的,劉元眼下做到了她答應要做的事,接下來到誰該做什麽,大家都要心裏有數,別裝傻。

劉元道:“不必謝我,大家各取所取,這一個謝字也沒有幾分真心。而我今日請諸侯來也是想與諸位再談一樁交易,想看看諸位有沒有這個心再跟我合作一次。”

一向說話直接的人到了如今也是一樣的,劉元話鋒一轉便要說到今日讓他們來這裏最重要的原因,一個個都看向劉元,“願聽殿下所言。”

有好處豈能不願意聽,劉元豈不知他們的言外之意,只站了起來,伸手問那拿著詔書的人,那人連忙將詔書與劉元送上來,劉元握在手裏。

“想必諸位都聽說了瓊容紙,也都已經見過。”應著劉元的話,已經有人將紙拿了上來。

“諸位看到的不知是轉了多少人的手,這是我家先生研究出來的東西,旁人想要不得,我想要多少卻是有多少,先讓諸位看一看,看好了我們再說事。”

席寒已經領著人紙各給了人一張,一個個瞧著之前已經聽說也見過卻並不多的紙,眼下握在手裏,一大張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好看,半點瑕疵都沒有,引得他們不禁讚嘆。

“這就是瓊容紙啊,果然潔白如雪,當世僅有。”

“正是正是,殿下能否賜下筆墨讓我們試試。”各家到手傳說的紙並不多,想要拿來試手都舍不得。

“與諸位拿筆墨來。”劉元十分大方,不就是想寫字,就讓他們寫,寫個夠。

公主府的人立刻就去安排,劉元笑意更深,各人都拿著到手的紙啊,面對送上來的筆墨,沒能忍住地沾筆落下,都是從小練字的人,筆握在手裏,落在紙上,看著並沒有暈開的字,不禁想要寫得更多,更多。

“瓊容紙,諸位覺得可好用?”劉元含笑溫和地詢問。

正寫著字的人連頭都沒擡卻是連聲地道:“好,再好不過,極好!”

同意這番話的人可少,劉元道:“諸位想要瓊容紙嗎?”

靠,都不用他們問劉元已經開口詢問他們想不想要,驚喜來得太快,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心都要跳出來了。

“可,可以嗎?”劉元到現在的表現都證明劉元不會讓人憑白占了便宜,她把好處放出來,恰恰也是他們想要的,劉元一定是有所圖的,雖然他們驚喜不假,但他們更清楚要問明白劉元究竟要什麽。

“可以。”劉元十分肯定地告訴他們,可以。

“不知殿下方才說的交易,我們是要用什麽來換?”得了劉元肯定的答案,他們第一時間就是立刻問起劉元究竟想從他們這裏得到什麽。

劉元道:“這裏是西秦故地,從前對六國來說秦國是虎狼之邦,秦人是蠻夷之人。六國出過無數大家,獨獨秦國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過一位大家,秦縱然一統六國卻也照樣被六國的飽學之士所不恥。秦人難道不曾想過要爭一口氣,向他們證明你們並不比他們任何一國差?”

提起從前的往事,他們其實都挺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劉元提起時讓他們不知如何反應才是。

“你們都不傻,應該知道瓊容紙的出現意味著什麽,從此以後竹簡必為紙而代之,比起竹簡的厚重,紙這樣輕薄易攜,你們難道不會更加喜歡?”

劉元什麽都不說,只說重量,這樣隨手就能揣在懷裏,就能拿在身上,就算想要搬家,想要把所有的書都帶走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麻煩。

他們當然清楚劉元說的是事實,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急想從劉元的嘴裏要一句準話,只為讓自己從中得到更多的利益。

“制紙之法我可以給你們。”劉元引誘人的話已經說了一半,這會兒更是將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讓他們看得一清楚二楚,知道劉元究竟是有多大方。

“殿下,殿下說的都是真的?”劉元剛剛說要跟他們交易,他們還以為劉元只是會把做好的紙給他們而已。制紙之法劉元都願意交出來,這是何等讓他們驚喜的事。

劉元攤手道:“到今日劉元曾騙過諸位?”

說殺人說放人,說要許官,說不追究,劉元是哪一樣沒有做到?

實在是劉元放出來的消息太驚喜了,而且如此輕易,總讓他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所以他們才會追問多幾句,也是不想白高興一場。

“制紙之法我可以給你們,但是卻要以此換你們各家的藏書。”劉元底牌已經亮了出來,接下來就是她的要求,她對他們的要求。

“殿下。”劉元獅子大開口啊,聽著所有人的心都一顫,齊齊地喚了劉元一聲,劉元卻搖頭不以為然地道:“諸位以為我要諸位手中的藏書是為了自己。諸位給我的藏書,從今往後諸位都可以查閱,劉元只不過是想合舊西秦之力,開一個文化之源。”

所謂文化之源啊,本來還不太高興的貴族們怔怔地看向劉元,難以想像劉元竟然想得那麽長遠,遠得讓他們只能仰望。

劉元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六國的人多是瞧不上秦人,因為秦國出過有為的帝王,丞相,商人,獨獨沒有像孔孟那樣的文學大家。在他們的心裏秦人就是粗魯之人,他們不相信秦人知書達理。你們不想揚眉吐氣,不想證明自己會比他們更厲害?”

落於心間的指問,劉元不相信他們當真一點想法都沒有,也不相信他們絲毫想要成就才名的心思都沒有。

“各家固步自封只會讓你們止步不前,天下書籍皆知多藏於你們貴族之手,只有少部份於新興的士族手裏。說來貴族與士族本是一脈相承,但是爵位傳承落不到他們頭上,他們就成了你們舍棄的人。”

“可是看看眼下大漢的朝廷,年高權重者是你們貴族?”劉元並不避諱地問起他們,引得他們沈思。

“一個王朝的興也罷,亡也罷,人才是關鍵,為人可成大業者必以大才而用之。無才縱有國而難立,這也是為什麽你們敢自恃有才不將我劉氏放在眼裏,不將我劉元放在眼裏的原因。”

道破他們的驕傲從何而來,也告訴他們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願意站在這裏跟他們商量。只為形成統一戰線。

“你們的驕傲我一清二楚,你們的自恃我也一清二楚。可是你們有才,朝廷用之,這原本就是互利的事,你們想要以此擡高身價,你們確定這世上當真除了你們再也沒有旁的有本事的人?士族的存在沒有讓你們有絲毫的危機感?”

他們這些人的想法劉元並不難猜到,她問得直白,也是想要他們想得明白。

“各家藏書一同拿出來,有利也會有弊,你們給出多少就會收獲多少,沒有人會是例外。我想要將西秦舊地變成大漢一處文化的源頭,我想讓大漢將來的臣子,那些有能有才的人都驕傲地道一句,多虧雲中的藏書讓他們學到那麽多的知識,能夠做出這樣諸多利國利民之事。”

“你們不想嗎?你們不願意你們的家人,你們的後代因為從書中得到的知識而獲得更多的功名利祿,名垂青史?”

他們會想,他們這一生都想,也都盼著會有這樣的一天,為此他們可以付出一切。

“拿出你們的藏書,我會將瓊容紙的制作方子給到你們,有了紙,你們就可以獲利,畢竟我只將方子給了你們,大漢那麽多的人,你們要怎麽去賣,又要怎麽樣讓他們願意給你們想要的利,你們都可以隨意。”

劉元提醒他們不要忘了天下貴族是那樣的多,他們只是諸多貴族中的小部份。

“殿下的意思,制紙之法只會給我們,再由我們去與旁人交易?”劉元雖說胃口挺大,竟然一口氣想要他們的藏書,要知道藏書越多越能證明一個家族的地位,那都是門面。

一般的人都將自家的藏書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被人拿了去,結果現在好了,劉元直接提出要他們拿書來換制紙之法。

這樣紙,比他們從前拿到,看到,用過的都不知好上多少,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要改進紙,但一直不得其法,最終還是只能用竹簡。

可是劉元雖然要價高,但劉元為他們描繪出來的前途,那些希望也是讓他們動心的,從劉元那裏雖然損失得有些大,他們何嘗不能從旁人手裏得到更多好處?

“你們與其他貴族的交易不如名正言順的說來,我可以保證他們只能公平地跟你們交易,任何人,任何家族膽敢用任何齷齪的辦法逼得你們不得不交出瓊容紙的制作之法,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這句話會一直都作數。”

聽到劉元的昭示他們自是心驚不已,但那何嘗不是對他們的保駕護航。

劉元雖然要的是挺多,但劉元給他們的也不少,制紙之法,那只限於他們知道,他們完全就可以利用這個制紙法子收獲更多。

“第一,讓天下瞧不起秦人的各國看到你們的的團結,將來更是要用人才輩出的局面叫他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你們絕不比他們任何一個人差;第二,藏書一出你們都可以一起用,一起學,誰家的人有本事沒本事總要試過才知道。人吶,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第三,我從你們那裏得來的你們能從外面收獲更多,我給你們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紙利就由我來說了算。我雖把方子賣給了你們,但是這個利我也要。”

“一年的時間你們想怎麽賺都可以,我絕不插手,一年之後這個利將由我說了算。你們也可以按你們自己的方式去做,但是我要做的事,你們都不能攔。”有言在先,劉元給他們好處不是要給他們一輩子的,紙於天下文化的傳播太重要劉元一清二楚,許他們一年是給他們的好處,但也僅僅保證他們一年,一年之後,紙要如何賣,如何推廣,劉元也早有章程。

一群人交頭接耳的商量,顯然都在就劉元說的事商量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劉元耐心很足,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劉元道:“諸位以為我能讓人研究出紙來,我能不能研究出比紙更有價值的東西?”

本來已經商量得七七八八的人乍然聽到劉元這樣冒出來的一句再次傻了眼,想跟劉元討價還價的話就那麽生生給卡住了。

“殿下是已經有了什麽頭緒?”姬淮直接話鋒一轉打聽起消息來。

一群人都伸長了耳朵地聽著,就算是尤鈞他們也都盯著劉元,等著劉元把話說出來。

“紙的交易成功了自然還會有其他,可是如果不成,再也不會有第二次。”劉元那是什麽人,自小人小鬼大,那就是一個人精,想從她的嘴裏套出話來,打的倒是如意好算盤,劉元能由著他們算計?

她敢跟他們合作,自然也有能制住他們的辦法。

“瓊容紙換各家藏書,你們可以藏一些,但是不能藏多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做生意最重要的也是誠信,如果你們做不到誠信,便怪不得旁人再也不與你們做生意。手裏有貨的人不怕沒有買主。想想長安的貴族們,諸位難道不明白我為何燒了他們的帖子?又為何將瓊容紙帶回雲中?”

“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你們也應該看出來劉元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人,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我明白,可是你們也得明白凡事有度,若是過了界,就怪不得旁人要對你們動手。”

瓊容紙在劉元的手裏,如何處理瓊容紙自由劉元說了算,制紙的方子給不給他們全在劉元的一句話,讓劉元不高興了他們將會一無所有,想想先前劉元的強勢,難不成他們還以為劉元好欺負的。

姬淮打量了劉元一眼,心裏暗暗警惕,若不是因為楚國出了事,只怕劉元是要耗在封地,那樣一來就不會有所謂的講和,雖說當初他也奇怪劉元一開始表示誓要徹查到底的態度,到最後突然松口很是奇怪,但是姬淮覺得得虧了楚國出事,否則一切都將不一樣。

“殿下說的我們都記下了。”不敢不記啊,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劉元妥妥就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劉元道:“這麽說來諸位是同意我的條件?”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劉元得了一句奉承並不以為意,只是再一次問起他們是不是想好了?

本來還想跟劉元殺殺價的,結果叫劉元一句她的手裏未必沒有別的好東西給引得不敢說了,手裏有好貨何愁沒有買家,如同這瓊容紙,他們要是敢跟劉元討價還價,一個轉身劉元把紙方子賣給旁的不說價的人,他們是哭都沒地方哭。

在劉元提醒一年之利交到他們手裏的時候,他們那心裏各自是怎麽想的誰還能不清楚?

叫旁人再轉手把制紙的方子賣給他們,那就是讓人多賺了一筆,以己度人,他們難道還會不想多賺一點?

故而姬淮再次被人推了出來,與劉元作一揖道:“殿下,我們都聽殿下的吩咐,殿下說怎麽樣我們就怎麽樣,絕無二話。”

“好。”劉元一點也不意外得到這樣的答案,讚賞的點了點頭,為他們的選擇而同樣高興。

“我不僅把制紙的方子給你們,還能讓人上門親自教你們如何制作。”得了他們的答應,劉元再將好處放出來,方子都給他們了,教一教他們如何制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強勢完了也得收攏人心,否則如何讓他們在她要用他們的時候心甘情願地為她所用。

“多謝殿下。”劉元連這個都想到了,他們心裏自然是歡喜萬分的,也就不覺得劉元那麽讓人不能接受了,雖然強勢是強勢,但要是大家都是一夥的,劉元還是很為他們著想的。

“諸位這紙一散出去,天下皆知瓊容紙即將在雲中、北地再起,諸位知道即將面臨什麽樣的局面嗎?”劉元和貴族的利益算是分割完了,那就得好好地說說他們共同將要面對的局面。

貴族們正為到手的瓊容紙的制作方子而高興,突然被劉元提到這一句。

“各家雖然也想要制紙的方子,但也不會硬搶。”第一反應就是同樣的貴族,而再一想,那也不可能跟他們那麽鬧,劉元還說了會為他們撐腰,為他們奪利,劉元剛說過的話總不會自己就忘了吧。

“諸位是覺得這天下除了貴族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敵人了?”劉元一下子就猜透了他們的想法,因此反問著他們,一群人面面相覷。

“還請殿下明示。”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還是讓劉元把話說白了吧,說白了大家一起想想怎麽應對他們即將面對的敵人。

劉元露出一抹笑容,“諸位啊,先前六國的大家一直覺得文化流傳就從他們開始,紙這樣的東西你們能看到好處,他們就看不到?他們看到了難道就不會想據為己有?”

得,全都清醒過來了,“天下名士一定會趕來雲中的。”

“可不是。諸位想要揚眉吐氣?” 劉元再次笑問。這,他們當然是想的,被人叫著蠻夷蠻夷的他們也不高興的,一個個自持有才就不把秦國的人放在眼裏,就算大秦一統了天下,就算大秦滅了他們的國,殺了他們的王,他們卻依然看不起大秦。

劉元用著秦與六國的關系挑動這些秦國的老貴族們,他們心裏難道就不曾憋了一口氣,他們難道就不曾想過要趁機做些什麽?

他們想的,不僅是想過一回,但是他們手裏確實沒有能拿得出的名家,想不認了自己不如六國的人,偏偏卻無可反駁,說多都是淚。

“大秦啊,歷幾世王之心血,強秦百滅諸國,六國的人看不上秦,說秦都是蠻夷,都是不知禮數的。秦都把他們的國給亡了,秦都已經讓他們的國不覆存在了,他們還是不肯認輸,武力不能讓他們認輸,那就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才識。”

劉元輕聲地解釋自己的打算。得,他們算是聽明白了,這個是要怎麽說呢,他們都傻了好吧,劉元竟然打著這樣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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